越南能取代中国吗？一位中国教授调研了南北两大经济圈后发现

对越南的第一印象

越南国土狭长，南北距离1650公里，东西很窄，最窄处仅50公里。这种狭长的地形与印度支那的地理结构有关。中南半岛有一段长1000多公里的常山山脉（又称安南山脉）。它几乎是中国西南横断山脉的残余部分。它自西北向东南斜贯中南半岛爱游戏app官方入口最新版本，将东部沿海平原地区与西部山区分开。它形成了越南和老挝之间的天然分界线。

长山山脉从越南中部重镇岘港到达海岸，并沿着海岸继续向南延伸。就这样，它把越南划分为南海水系和湄公河（该河段在中国的一段称为澜沧江）水系两个区域。两大水系三角洲地区——红河三角洲的河内及其周边地区和湄公河三角洲的胡志明市（旧称西贡）及其周边地区——形成的人口密集区是两个最密集的地区。越南经济圈繁荣昌盛。越南人口绝大多数超过9000万。两地区之间的中心地带，交通不便，人口相对稀疏，民风较为浓厚。

图为2016年12月15日，中国、老挝、缅甸、泰国湄公河联合巡逻执法船编队驶过云南景洪港码头。来源：钱程|新华社

考察制造业，需要深入南北两大经济圈。考察的第一站是河内。

河内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它看起来很像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大陆。从机场乘车前往市区。笔直宽阔的高速公路，给人一种强烈的现代化国家的感觉。越往里走，老城的杂乱状态就显露出来：殖民地风格的老房子、各种临时违章建筑、以及一些新建的现代化高层建筑，一切都缺乏秩序。地面混合在一起。现代化建筑的周围是一条新规划的、秩序井然的宽阔道路。再往前走一点，就是拥挤而狭窄的街道，有着多年的历史。摩托车在各条街道上川流不息。

对于一个社会来说，真正的生机和活力来自于其自生的活动秩序，而不是整齐划一的自上而下的规划。一座城市的自生秩序，恰恰依赖于外人难以理解的各种当地知识。所谓的乱，往往只是局外人的看法。它只是当地人的保护层。同时，它意味着政府压制社会能力的限度和社会自组织能力的基础。河内的混乱并没有让我感到不舒服。反而让我感受到了各种烟雾缭绕，给我一种很好的感觉。

入夜，河内的活力进一步显现。我们住在市中心著名风景区还剑湖旁边，大致相当于北京王府井附近的位置。如果晚上在还剑湖边散步，你会看到路边有很多小贩，出售冰水、椰子和各种鲜榨果汁。商贩旁边有警察站着，双方相安无事。

摊位周围摆放着一排排小塑料凳。这些小板凳已经融入了越南人的日常生活。路边、商店门前、老百姓家门前，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人们成排坐在上面，吃着水果，喝着椰子汁，抽烟，或者聊天。

图为2015年越南首都河内一角。 图片来源：严建华 |新华社

起初我以为这些只是越南下层民众的闲暇生活，权贵的生活应该是另一种奢侈。但在越南呆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越南的有权有势的人也会坐在路边摊的小板凳上聊天吃饭，只是因为他们喜欢。越南不同阶层人群的消费混合在一起，没有明显的圈子。那些非常豪华和现代化的购物中心是为谁准备的？答案是，基本上都是针对外国人的。

还剑湖上到处都是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数百年历史的老建筑，上面挂着中文的匾额和对联。门上还贴了几副对联作为装饰。虽然文采大多马马虎虎，但是看到这些东西还是让人有一种到了国外的感觉。还剑湖畔有一处风景区，名为玉山寺，建于18世纪黎朝后期。供奉着关帝、吕祖、文昌帝等多尊神像。在随处可见的小店里，大多都会有一个地主。

离玉山寺不远，听见有人唱《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位歌手的中文发音有些迟缓，但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白人女孩。河内的街道、中文歌曲、白人女孩都混杂在一起，深刻体现了越南对世界的多元化开放。一个国家要发展，就必须具备这样的多元化和开放性。

总体来说，对越南的初步印象还不错。喧闹的气氛，让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座城市看似混乱，却充满活力和人情味。如此安逸的地方真的能在经济上取代中国吗？所以你必须去看看它的工业园。

深探产业园

第一站是越南-新加坡工业园（以下简称VSIP）。这个工业园建在离河内不远的北宁省，是与越南政府合作建立的。

越南的省份很小。毕竟全国面积不到33万平方公里，分为58个省。离开河内不久，我们就开始穿越省份。去工业园的路上，我们经过了红河三角洲，这里河流纵横，肥沃的土地上点缀着一望无际的稻田。然而，与红河三角洲看得见的富饶相比，这里的道路显得破旧、狭窄、质量一般，摩托车在各种汽车之间呼啸而过。从河内到工业园区的距离约25公里，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走完。

事实上，这是越南省道上的常态。越南除了南北两个中心城市外，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例如，物流要从河内运输货物到胡志明市，如果选择1号公路，1700公里的路程需要两名司机轮班不间断地行走48小时。而且，道路上很多地方都是单车道，一旦发生事故，可能会造成交通堵塞。但除了航空之外，连接两个城市最快的方式是驾车。火车需要4天，海运，包括两边的陆路连接爱游戏app入口官网首页，大约需要7天。

经过一个小时的省道颠簸行驶，进入VSIP，眼前的景象立刻变得截然不同。公园里的道路非常笔直，建筑非常规整、现代。它的气质与苏州的新加坡工业园非常相似。

1996年，新加坡在胡志明市附近的平阳省建立了第一个VSIP，2007年在北宁省建立了第二个VSIP。截至2019年，新加坡已在越南建立了8个VSIP。北宁VSIP占地约7平方公里。截至目前，园区已入驻企业120家，总投资25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75.8亿元），入园工人3万人。

是什么吸引新加坡在越南建设工业园？最重要的原因是越南制定了一系列工业园区投资政策。

首先，工业园区企业可以享受非常优惠的税收政策，俗称“两免四减半”。越南企业所得税税率为20%，在中央政府批准的工业区设立工厂的企业前两年免征所得税，后四年只需缴纳一半的税款。为生产出口产品而进口的原材料的进口关税、出口货物的增值税、利润汇回税在各个阶段均免征。为了平衡地区发展，越南还建立了一些经济特区，政策更加优惠。企业所得税前四年完全免征，后九年减半征收。企业在经济落后地区投资长期项目的，土地使用年限可从通常的50年租赁期延长至70年；如果经主管部门批准，甚至可以延长更长的期限。

图为北宁省越新工业园一角。

其次，越南各工业园区给予的投资优惠政策基本相同，由越南中央政府统一制定。自2005年起，越南每年都会发布全国各省份的省级竞争力指数（PCI）报告。该报告由越南工商会（VCCI）和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联合制作，全面反映越南各省经济治理水平、营商环境便利友好程度和效果行政体制改革。 PCI报告已成为越南外商投资的重要参考，各省份都在该指数上展开竞争。

VSIP给人良好的观感。公园外破旧的外观与公园内的干净整洁形成鲜明对比。而这种对比对于那些亲身经历过中国这几年快速发展的人来说一点也不陌生。这是一条再熟悉不过的发展道路。

几天后，我们参观了位于河内东部海防市的沉越工业园区——河内和海防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北京和天津之间的关系。深粤工业园由深圳市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投控股”）投资建设。该项目早在2008年就立项，但由于种种原因，直到2016年下半年才真正开工。

深投控股在产业园建设之初，态度十分谨慎。没想到，事情刚完成一部分，中美之间就爆发了贸易摩擦。突然间，许多企业开始寻找搬迁到越南的机会。神月工业园顿时人气爆棚，每天都马不停蹄地接待大量考察团。深投控股的投资回收速度也比预期快一个数量级。深投控股对此大受鼓舞，启动了下一步的投资计划，准备进一步扩大产业园面积，以容纳更大规模的制造业转移。

图为深岳大道深岳工业园入口。来源：界面新闻

优点和缺点

从这两个工业园区学到的一系列数据和政策直观地展现了越南发展经济的决心。不过，与他们的交流也验证了之前的另一个假设，那就是如果大量制造企业迅速涌入越南，就会推高越南的土地和劳动力价格，其在这方面的优势就会被削弱。削弱。

美国老牌房地产租赁咨询公司世邦魏理仕(CBRE)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5月，以竣工工厂租金价格计算，越南南部最大城市胡志明市的平均月租金为每平方米4.1美元（折合人民币约28.7元），每月最高租金每平方米8美元（折合人民币约56元）；越南北部经济圈（集中在河内、北宁、海防等地）平均月租金为每平方米3.5至4美元（折合人民币约24至28元）。租金最高为每平方米5.5至6美元（折合人民币约38至42元）。中国苏州建成的工厂月租金约为每平方米4.2美元（折合人民币约29.5元），东莞约为每平方米3.6美元（折合人民币约25元），成都约为每平方米2.5美元。美元（约合人民币17.5元）。与中国很多地方相比，越南并没有什么优势。

不过，越南的劳动力价格优势明显。 2018年，中国工人人均月收入为807美元（折合人民币约5658元）。在越南，直到2019年上半年，劳动力平均月薪才达到288美元（折合人民币约2021元），而普通工人的平均月薪仅为206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444元）。 ）。但越南有国会立法每年提高最低工资的政策。前几年的增幅为每年12%-13%，给企业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所以近年来有所下降。 2019年增长率为5.3%。然而，近年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企业迁往这里，劳动力供大于求，对熟练工人和管理人员的需求更大。企业提供的薪资通常远高于最低工资，并且每年都会有相应的涨幅。

越南政府对此也持警惕态度，担心企业过快涌入会导致要素价格过快上涨，导致越南迅速失去竞争力。一旦这些企业迅速出手，越南经济就会陷入大麻烦。因此，政府开始进行控制，在批准投资方面比过去更加谨慎。

图为越南工人在工厂工作。来源：新华国际

越南不仅工厂租金比中国贵，水电成本也比中国高。中国的水电价格约为越南的2/3。总体而言，越南主要在劳动力和税收政策方面比中国具有优势，但在其他方面基本处于劣势。所以，单从比较优势的角度来看，只有劳动力成本和税收成本（包括对美国的关税成本）相对较高且对供应链依赖程度不高的产业环节才会倾向于向越南迁移。事实上，中国的成本对比不仅是与越南这样，大多数时候与其他东南亚国家也是如此。

由此看来，越南取代中国世界工厂地位的道路似乎并不那么顺利。

结构性困境

越南有一种追随日本和韩国道路的内在冲动，因此需要发展重化工业，这需要通过国家主导的一系列经济政策来推动，并通过支持国有企业或财阀来实施。

但越南要想与美国结盟，就必须接受一系列自由贸易协定对越南经济政策的约束，接受对国有企业的各种限制，接受不属于越南的政策支持限制。符合市场经济原则。那时韩国可以利用各种非市场手段来支持大财阀，但这并不影响与美国的联盟。原因是当时是冷战时代，政治因素的分量压倒了经济因素。然而，在21世纪，一个国家走的经济道路（无论是市场导向还是政策支持导向）是美国用来识别盟友的政治标签。因此，越南复制韩国道路的机会不大，更有可能走市场化道路。

多年来，越南进行了大规模的国有企业私有化改革，目前仍有100多家国有企业计划出售。越南致力于建立与国际先进标准相当的透明法律框架，让外国投资者与越南企业更加公平、公正地竞争。这种竞争不会是国有企业垄断的竞争，而是自由经济下的市场竞争。

越南最著名的私营企业集团是首富范日丰(Pham Nhat Vong)的Vingroup。 20世纪90年代，范日旺留学俄罗斯，后前往乌克兰从事食品行业，并在那里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2001年，他回到越南发展，进入房地产行业。如今他已在越南多个城市开发了地标建筑。近年来，Vingroup业务拓展至各个领域，如教育、医院、超市、便利店、电器店、手机、家电、汽车、航校、有机农业、制药……几乎渗透到了各个领域。越南人民的生活。各种相关领域。但投资的行业如此之多，其中很多行业之间并不相关，这不符合投资规则。相反，这与韩国政府支持的大财阀的投资逻辑非常相似。在调查中，我们还注意到其他几家规模较小的民营企业集团也有不同寻常的跨行业投资。

这些支持性政策能走多远很难说。如果像韩国那样走得太远，越南可能会被踢出这些自由贸易协定，而其利用西方解决其地缘政治焦虑的努力也将失败。而且，即使能走到这一步，也很难说财阀能否帮助越南建立完整的工业体系。毕竟韩国起步时，附近并没有像中国这样的大规模供应链网络，不会受到其外部效应的影响。如果越南的扶持政策不能走得那么远，其重化工业将难以在自由市场的演化中发展，越南也无法拥有自己完整的工业体系。

两种情况在两种情况之间左右为难，不能兼得。这就是越南面临的结构性困境。

在这种困境下，越南最有可能的出路是继续深化与美国、欧盟、日本的自由贸易关系。毕竟，这是它获得外部支持的基础。不过，这也意味着越南政府的支持是有限度的。越南很可能只能适应其在世界市场上的比较优势，并将自己置于适当的位置。这是一个非常悖论的情况：正是因为面临与日本和韩国类似的情况，它才可能走一条向澳大利亚和加拿大靠拢的道路。

此外，越南当前的比较优势还具有双重性。越南更有可能在贸易方面融入美国体系，在生产方面融入中国体系。由此，越南制造业发展将成为中国供应链网络的溢出，成为中国供应链网络走向世界市场的重要中介。

近年来中越经济一体化的发展也呈现出这样的趋势。

图3-3是1996年至2015年中越经济一体化指数。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中越经济一体化指数虽然偶尔会因政治经济危机而短暂下降，但总体趋势是上升的，特别是2011年以后，经济一体化指数上升趋势极为显着。而且，一系列相关研究表明，不仅中越之间的经济一体化程度在加深，而且中国与整个东南亚国家的一体化程度也有加深的趋势。

供应链力量

说到中国超大规模的供应链网络，这个网络的分工越来越细，单个企业的专业化分工可以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网络中的无数企业相互之间存在配套关系，并且这些配套关系可以根据订单需求不断地、动态地重组，生产各种产品；中国庞大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群体为供应链网络提供了大量的人力资源；中国高度的竞争环境和中国人民强烈的致富欲望，使得这条供应链的效率无与伦比。

供应链的这种运作效率使中国具有独特的竞争优势，即使是生产技术含量较低的产品，除非供应链上该产品的需求量很低且劳动力成本占总成本的比例很高。否则，其他国家将很难与中国竞争。因为中国有能力将产品的综合生产成本控制在很低的水平。这种成本控制能力依赖于庞大的供应链体系，而不是任何廉价的生产要素。

而且，中国庞大的供应链不仅依赖于世界市场的拉动，也依赖于中国庞大的国内消费市场的拉动。近年来，国内消费市场的拉动作用越来越明显。

大家可以简单看一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外贸依存度的变化。图3-1展示了1978年至2014年的变化过程。

1978年，我国对外贸易依存度仅为9.73%；随着中国逐步融入世界，2000年对外贸易依存度增至39.36%； 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后，我国对外贸易依存度迅速上升，2006年达到39.36%，达到64.77%的历史新高。现阶段，世界市场对中国经济和供应链有很大拉动作用。此后，中国内需市场逐步发展，对外贸易依存度开始下降。 2018年已降至34%左右，而中国经济发展并未相应放缓。这意味着内需日益拉动中国经济发展。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9.0%，达到38.1万亿元。同期，美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6.04万亿美元，同比增长5%。按当年汇率计算爱游体育app下载官网，中国消费市场规模相当于美国的95.36%。到2019年，中国已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单一国家消费市场。

这些数据意味着中国的供应链网络不会因为部分产能的转移而萎缩，因为内需的增长可以弥补。

即使未来越南发展自己的供应链网络，其自身规模也太小，能够支撑的供应链规模与中国完全无法相比。越南供应链内部的分工深度和合作灵活性，即供应链的运行效率远远不如中国。

这也意味着，如果迁往越南的制造企业对供应链有更高的需求，从中国供应链采购，尤其是从中国采购生产流程上游的各种标准件，成本仍然会更高。从越南采购效率更高。这样一来，转移到越南的制造能力并不是从中国转移过来的，更多的是与中国供应链的嵌合关系。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中越之间的清关成本不能太高。随着中国与东盟自由贸易伙伴关系的推进，中国和越南的通关成本不断下降。几年前，即使是资质相对较好的托运人和承运人，在中越最大的陆路口岸广西凭祥友谊关口岸，一辆集装箱卡车通关也需要4个多小时。现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预计将于近期正式签署。如果成功签署，东盟将与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家形成更大的自由贸易伙伴关系。这些将持续降低通关成本。

图为2019年4月17日无人机拍摄的广西凭祥友谊关口岸。来源：曹一鸣|新华社

只是溢出

对越南的研究还发现，对哪些企业已将工厂迁往越南进行笼统陈述意义不大。因为当前的全球经济在流程层面已经是跨国分工，生产者会在各国寻找具有比较优势的要素，将生产环节配置到合适的地区。至于越南对中国的比较优势，一方面是生产要素价格特别是劳动力价格的优势，另一方面是与其他国家贸易时关税的优势。考虑到这些，我们可以发现转移到越南的制造企业的一些特点。

这些企业并不是把完整的生产线搬到越南，而是把生产过程中的具体工序搬到越南，通常是最后的组装工序。由于这一过程只需将零部件组装在一起，不需要对零部件进行复杂的加工，因此对供应链的需求相对较低，人工成本占比也相对较高。越南在这方面具有比较优势。但越南在前端工艺（相对复杂的零部件加工）方面的能力尚未达标，因此相应的制造业将很难转移到越南。

在这种产能转移的逻辑下，用传统的划分方法将不同行业划分为高技术和低技术已经不再合适。对于同一种产品，不同生产工序或环节的技术含量有很大差异，不同工序的附加值也有很大差异。生产过程进入跨国分工阶段后，传统的生产观念被打破，传统的分析框架也遇到了适用边界的问题。

图为胡志明市夜景。来源：新华社

即使对于一个流程来说，该流程所需的中间产品本身在生产过程中也存在着复杂的跨国分工。 2000年在越南创业的家具厂老板任泽忠先生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案例。

任泽忠表示，家具产业供应链包括五金、油漆、板材、皮革、纸箱等十几个配套产业。越南发展了家具行业所需的本地供应商，但这些供应商生产所需的原材料仍需从中国进口。例如，在越南生产沙发时，90%的皮革材料来自江苏，80%的海绵原材料来自中国；生产家具所用的胶合板90%以上来自山东临沂；在支撑家具行业的五金行业中，大约60%的铁必须从中国进口，然后在越南本地加工成五金件。

就连用于包装家具的纸箱配套产业也离不开中国。虽然纸箱本身直接从越南采购，但制造纸箱的原材料纸板仍需从中国进口。生产纸箱，首先要有原木制成的原浆，然后用回收的废纸制成二次浆。将二次浆与原浆混合制成纸皮。只有一级工厂才能生产纸张，然后二级工厂将纸张加工成纸板，最后三级工厂将纸板加工成纸箱。由于资源和规模限制，越南目前只有三级工厂，因此它只能从中国进口纸板并将其重新加入到纸箱中。

在通常被认为是非常低技术的家具行业中，越南的行业与中国和世界的供应链网络建立了如此复杂且具有嵌入式关系，更不用说电子行业在技术上更加密集。在越南检查期间，我们还获得了许多相关案件，这表明从中国到越南的制造业转移不是从中国转移，而是中国供应链网络的溢出。

溢出过程的一部分是由于市场规则。该公司要么在特定生产链接中寻找具有更高比较优势的地方。例如，越南在生产链接中具有比较优势，该链接不需要高供应链要求，并且比例较高。否则公司在整个全球市场时具有一定的优势。例如，考虑我们检查的家用电器公司，例如Haier和TCL。

另一部分是由于国际政治。采访中的几家公司提到，由于其产品主要出口到美国市场，因此搬到越南已成为一个无助的选择。但是，在移民之后，它们仍然与中国的供应链网络密不可分。

最后，让我们做一个假设。如果Dongguan的制造业在短时间内被转移到越南，那么越南会发生什么变化？

东圭的产出价值大约相当于越南整个国家的一半，而东圭的行业占经济结构比越南的比例要大得多。这意味着越南的制造业将突然扩大一半以上，土地价格将飙升，将短缺合格的工人，人工成本将飙升，大量的热钱将流入，这将导致严重越南的资产泡沫。

如果要素价格太快，越南将失去其最初的比较优势，而热钱将很快逃脱。越南人民的财富可能会被抢劫，这将引发严重的经济危机，社会危机甚至政治危机。对于任何国家来说，这都是极其可怕的经济热和后遗症。这只是将东圭的制造业转移到越南。

菲利克斯（Felix）是《越南经济年度报告》的主编，也是河内国立大学经济学大学经济与政策研究所的院长，经常来到中国，并熟悉中国和越南。他认为，越南发展的最佳状态是在台湾和马来西亚之间的水平上引入，完全不可能取代中国。

总而言之，这种定位确实并不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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